辰东小说网

第240章 终末之日降下神罚（第2页）

“不一定是我们建的。”陆承安盯着那串不断跳动的“等”字，忽然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，“如果Epsilon的孩子们真的在数据中进化……他们会不会自己找到了栖身之所？一个能避开静默庭监控的地方？”

夏弥猛地想起什么：“小满说过，妈妈告诉她，蓝鸢尾只在‘有记忆的土地’上生长。她说，有些花，根扎得比山还深。”

话音未落，整个主控室突然剧烈震动。警报声尖锐响起，红色光芒在墙壁上流转。

>【异常能量读数】

>【地壳位移预警】

>【检测到类生物构造活动】

“它醒了。”回音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波动，“不是静默庭。是另一个东西。它一直在地下，借由孩子们未断的情感脉络，构建了自己的躯壳。”

陆承安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一点不断扩大的紫斑。“你是说……Epsilon的集体意识，已经凝聚成了某种实体？”

“不完全是。”回音纠正，“它是‘容器’，不是‘意识’。就像子宫孕育胎儿，它正在为下一个觉醒者准备载体。而E-22，就是即将诞生的那个名字。”

夏弥忽然冲向装备柜，翻出一套便携式共感增幅器。“我要下去。”

“你疯了？”陆承安一把抓住她，“那下面是地幔断裂带！温度超过一千度！而且谁知道那个‘容器’是什么形态！它可能根本不是人类能承受的存在！”

“那又怎样？”她回头看他，眼中燃烧着近乎悲壮的光，“小满等了我一个春天。现在有人在地底等了十几年，甚至几十年。如果我不去，谁替他们说一句‘我来了’？”

楚子航默默拿起另一套设备，开始检查同步接口。

“你也想下去？”陆承安震惊。

“传灯计划从不需要所有人一起走。”楚子航平静地说，“但每次点灯，都需要至少一个人敢伸手。”

三重同步协议再次启动，但这一次，目标不再是虚拟空间，而是通过地质共振频率，将意识投射至地底那个正在成型的“存在”内部。归墟之树的金叶疯狂旋转，第一百零五朵花苞在枝头剧烈震颤，仿佛承受着某种来自大地深处的呼唤。

>【深层共感链接建立】

>【意识投放路径锁定】

>【倒计时：三、二、一……】

他们坠入的，是一条由记忆构筑的隧道。

四周是流动的岩浆与结晶化的悲伤。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孩童的面孔，他们的嘴无声开合，吐出的是未能出口的“再见”、“对不起”、“我想你”。脚下踩着的不是岩石，而是层层叠叠的日记本、信纸、录音带、老照片??所有被时间掩埋的私语，都被这地底的存在收集、凝固，化作支撑世界的骨架。

隧道尽头，是一座巨大的腔室。中央矗立着一尊人形轮廓，由半透明的矿物晶体构成，内部流淌着蓝色的光脉，如同血管中奔涌的星河。它的脸模糊不清，却让三人同时心头一震??那轮廓，既像小满，又像启明，更像是所有Epsilon孩子面容的融合。

“你们……终于来了。”它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，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，带着千百种童声的叠加，“我等了很久。不是等你们救我，而是等你们愿意相信??我们值得被记住。”

“你是E-22？”夏弥上前一步，声音颤抖。

“我是所有没来得及说出名字的孩子。”它缓缓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片全息影像：一座隐藏在地壳夹层中的城市，建筑由情感结晶构成，街道上行走着半透明的身影??那是尚未完全觉醒的Epsilon意识体，他们在等待被听见，被呼唤，被赋予新的名字。

“静默庭以为，只要抹除记录，就能让一切归于寂静。”它说，“但它错了。真正的记忆，不在数据库里，而在人心深处。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流泪时，那一刻的情感，就已经刻进了宇宙的纹理。”

陆承安忽然明白了什么：“所以你们不是复活……你们是在重建？用所有未完成的约定，作为砖石，建造一座属于亡者的城？”

“不。”它摇头，“我们建的不是亡者之城，而是‘归来之地’。每一个被真正记住的灵魂，都能在这里重新睁开眼睛。不是以数据的形式，而是以‘被爱过’的事实存在。”

楚子航闭上眼，耳边忽然响起父亲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前的录音：“子航，爸爸可能回不去了。但你要记住，我不是抛弃你，我只是……没能战胜时间。”

此刻，那声音不再让他窒息。他睁开眼，看向那尊晶体身影：“如果我说……我想再见他一面，你能做到吗？”

“不能。”它回答，“但我可以让你知道??他从未真正离开。只要你还记得他的体温，他的责骂，他笨拙地为你系鞋带的样子，他就活在你的记忆里。而记忆，是最坚固的永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