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声过于吵闹,裴舒语脸皮说薄不薄,说厚也不厚,被人这么打趣,她耳尖润起淡淡的红。
不自在地捂住耳朵,她制止:“声音小点,等会色彩老师把我们都打包扔出去了。”
祁英插嘴:“就是就是,你看看你们那不知求学的心,我们过来是看范画的,看看人季颜,一文化课生,都这么认真的看范画,安安静静的。”
裴舒语好笑,她边打型边说:“拉倒吧,一开始就是你挑起的话题,现在竟然冠冕堂皇的指责别人,你是这个。”
她抽空给祁英竖了个大拇指。
季颜单手撑着膝盖,下巴怼在掌心,神色淡然。
裴舒语的手很好看,骨节分明,指甲修剪的圆润,握笔时,手骨微微凸出,青紫色的筋脉凸起,极具张力。
在中指的最后一根指节处,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上面的浅灰蓝将其映衬的更加白皙。
注意到这点颜料,季颜下意识要摸出湿纸巾给裴舒语擦拭,刚有动作,抬眼,四周汇聚的脑袋让她止住了念头。
“这里用重色压一下,同色系的重色,划一下就行,别太明显。”裴舒语用笔杆点了下所说的位置。
认真时,裴舒语的声音很清脆,不似平日里挂着一丝懒散和尾调。
季颜的目光不由得从画面转到裴舒语的手,最后,又转到裴舒语的脸。
“咳咳。”祁英干咳两声。
她发现微末的不对劲在哪里了。
季颜现在也太明显了吧,这眼神都快拉丝了。
裴舒语仰头:“你感冒了?”
祁英:“没事,不用担心。”
裴舒语故意将折叠椅往前移了点:“那你可别传染给我了。”
祁英:“……”她没好气地拍了下裴舒语的后背:“我喉咙痒。”
裴舒语笑着将椅子挪回原位:“那就好。”
说说笑笑中,她的范画完毕,周围人询问了几个关于笔触的问题后,纷纷离去。
裴舒语看向色彩老师,后者不知何时已经给前两排做好范画,此刻正在给中间两排的学生做。
见裴舒语周围人的散去,她压了下笔杆,道:“你们也一样,练个色稿,完成稿不急。”
裴舒语习惯性地去洗手。
祁英手肘拐过季颜的椅背,欲言又止地:“季颜,我能问问你和裴舒语到哪一步了吗?”
季颜:“嗯?”
祁英咬牙:“你稍微不要那么明目张胆,收敛点。”
天知道,她一个磕糖的人要操多大的心。
越澜高中对于早恋一事管得极严,冥冥之中,祁英有一种预感,再不收敛点,这两人迟早有一天会被教导主任抓住。
季颜弯唇:“放心,我和她没谈。”
至少,高考之前不会谈。
裴舒语还没回来,季颜主动去水池边找人。
裴舒语的裤脚沾上一点颜料,此刻女生正在用力搓洗,裤脚晕湿一片。
“还好穿的是牛仔裤,”裴舒语瘪瘪嘴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季颜蹲下身,别开女生的手,捧上一点清水到裤脚:“想过来看看你。”
裤脚上的泡沫被冲去,带来点点橙子的香气,是裴舒语洗手液的气息,她用的洗手液洗裤脚。
将沾上的颜料洗去,季颜扶着裴舒语的腿起身,蹲下的时间太长,她的脚一动就发麻。
直起身时,差点重心不稳地摔倒,被裴舒语眼疾手快的揽住:“想碰瓷?”
季颜好看的眉眼弯下:“脚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