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无奈地摊手:“我是那种会嘲笑别人的人吗?”
祁英和华玉对视一眼,齐齐回答:“你是。”
裴舒语:“季颜,你看她们,又欺负我。”
季颜:“……”
这里空旷,裴舒语的声音没有刻意收着,拉长甜腻的语调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季颜:“她刚刚怕打扰到你们作画,正和我比划手势,没忍住笑出了声,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。”
祁英恍然的模样:“原来如此。”
裴舒语翻了个白眼:“怎么的,我的话不能信啊。”
华玉:“也不是不能信,就是没有季颜的话有说服力。”
裴舒语期盼的目光投向和季颜接触不多的卞梦凡。
卞梦凡:“嗯……是有一点。”
裴舒语心碎了,一个两个好友都站在了季颜的身边,她内心欢悦,面上却是一幅被伤到的样子:“既然如此,此地我就不多留了,告辞。”
说完,她拉着季颜边上坡边说:“江湖不见。”
祁英犀利点评:“装模作样。”
华玉:“其实就是不想画,想去玩了。”
卞梦凡默默地参与其中:“然后把不画画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。”
话音刚落,三人齐齐叹了口气。
季颜弯下唇,被憋着一口气的裴舒语看见。
这人登时闹了起来:“季颜,你嘲笑我。”她痛彻心扉地锤着心口,不可置信地,“你帮着她们欺负我。”
两人上了坡,高度差下,茂盛的草木挡住了她们的身形,前方蜿蜒宽阔的路上零星坐着几个人。
道路两边是高大的树木,以树木作为主体,加之中间的道路,推进空间感。
绕过这些人,季颜才是道:“没有帮着她们欺负你。”
裴舒语:“你明明就有。”
季颜微笑:“你说有就有吧。”
裴舒语瞪大了眼睛,她家季颜什么时候成这样了,她记得这种略有无赖感的性子是她才会使出来的。
完蛋了,季颜跟她学坏了。
裴舒语短暂反思了两秒。
她的表情全然写在脸上,季颜垂下眼帘,隐去眼底的笑意。
越往深处走,遇见的人越多,景色也越发的好。
到处是盎然的绿色。
裴舒语找了块地坐下,两个月的集训,她的洁癖都被治好了。
“等会,”她制止季颜坐下的动作,从口袋里掏出小包纸,叠了两张在草地上,“坐吧。”
季颜眸光微暗,抿唇坐下:“你怎么不垫?”
裴舒语无所谓:“反正这些衣服都省统考之后都要丢了,垫了也是浪费。”
她这两个月穿的清一色的深色衣服,面料上是一块又一块洗不掉的颜料痕迹。
这些衣服被她称做“画画专用服”。
不止是她,大半个画校的人和她抱有差不多的想法。
画到这步,没几个美术生能保持天天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画画。
裴舒语揪住裤腿上不知何时弄上的颜料,往外一拉,干涸的颜料掉落,掀起一层粉尘颗粒。
季颜想起来画室不久时,裴舒语还不能忍受沾染到颜料,炭笔灰,常常画完后立刻挤上洗手液或者洗面奶去清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