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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4章 混沌奇物碎片求月票（第2页）

“看。”小身影说，“这才是现实。温柔换不来公正，唯有权力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的一切。”

林奇看着幻境中的“自己”，久久无言。

然后他笑了。

“你说得对。这个世界确实不公。但我问你??当我在断忆矿坑里对着无名尸重复三百遍‘谢谢你曾存在’的时候，我不是为了改变什么，我只是不想变成你口中的那种人。”

他一步踏出，走入幻境中心。

“我可以恨，但我不能让恨定义我。你可以用我的过去重塑一个‘强者’，可那个人，已经不是林奇了。”

说着，他伸手触碰幻境中的“另一个自己”。

刹那间，真实的情感涌入??那个被欺凌的孩子多年后成了社区志愿者，每年资助贫困学生；那位偏心的老师退休后患癌，林奇匿名送去一瓶营养剂，附言：“您也曾鼓励过我。”就连当年施暴者的父亲，在净化战争中为救平民牺牲，林奇也在共感网络中为他点亮了一盏灯。

“我没有忘记伤痛。”林奇轻声道，“但我选择了另一种回应方式。”

幻境崩塌。

年幼的复制体站在原地，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。

“所以……真正的强大，不是复仇，而是超越？”他喃喃。

“是宽恕，但不是遗忘。”林奇走近，“是记住一切，依然愿意相信光。”

小身影低头，身体开始龟裂。

最后一刻，他轻声说：“如果……我也能那样活一次就好了。”

第二道裂缝闭合。

而此时，地下实验室中，研究员死死盯着屏幕，额角青筋暴起。

“两个失败了？怎么可能！他们是完美的逻辑推演结果！是人类趋利避害本能的终极形态！”

他狂躁地翻阅数据，忽然发现异常??每一次复制体崩溃前，都会接收到一股来自忆塔的微弱共鸣，频率恰好与某个特定情感模式吻合：**希望**。

“不是对抗……他们是用‘希望’感染他们？”研究员脸色发白，“这不合理！希望是最脆弱的东西，怎么可能是武器？”

角落里的小女孩复制体07静静看着他：“因为你一直以为人心是用来计算的。可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连接彼此，哪怕明知会受伤。”

研究员猛地转身：“闭嘴！你们这些残次品根本不懂计划的伟大！只要还有一个激活，‘逆心者’就能完成最终进化！”

他咬牙输入指令：

【启动第三序列：理想背叛者】

第三道裂缝开启。

走出的身影，竟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年林奇。

他拄着拐杖，衣衫朴素，眼神疲惫而温和，像是走完了漫长一生的人。

“你……已经老了？”林奇望着他，心头莫名一紧。

“是啊。”老林奇笑了笑，“我活到了九十岁，见证了新地球联盟的崛起，也看着它一点点腐化。我建立了忆塔，推广共感网络，我以为能带来和平。可最后呢？孩子们开始依赖他人情绪生存，弱者靠哭泣博取资源，强者因共情过度而崩溃。共感成了枷锁，爱成了负担。”

他咳嗽两声，继续道：“所以我亲手关闭了共感网络。我说：‘让我们重新学会独立。’可人们骂我是叛徒，说我背叛了初心。他们忘了，最初是我唤醒他们的记忆，现在又是我让他们遗忘。”

林奇瞳孔一缩。

这个复制体，不是基于某段过去，而是模拟了他未来的可能结局??一个理想破灭、被迫亲手摧毁自己信念的老人。

“你是在告诉我……我会失败？”林奇问。

“不。”老林奇摇头，“我是告诉你，所有的坚持，终将面临质疑。当你耗尽一生去做一件正确的事，却发现世界并不因此变好时，那种无力感，比死亡更沉重。”

他抬起手，指向林奇：“你现在充满信念，可三十年后呢？五十年后呢？当你亲眼看到忆塔变成审判台，看到共感网络沦为操控工具，你还能笑着说‘我愿意再来一次’吗？”

林奇沉默。

他想起了那些走进忆塔却再没走出来的人，想起了某些势力试图垄断共感数据的行为，想起了苏萤私下提醒他：“有人已经在研究如何利用集体情绪制造顺从型人格。”

未来的确不可控。

但他依旧开口，声音平静却坚定：

“也许有一天，忆塔会被滥用，共感会被玷污。但那不是放弃的理由。就像火可以取暖，也能焚城，但我们从未因此禁止人类用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