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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3 神秘的黑暗中（第3页）

【你听见敌人了吗？】湖底骨架的声音仿佛再度响起。

她闭上眼，回想这些年对德拉科的偏见??她曾认定他是懦弱的帮凶，是仇恨的继承者。可如今她看见了一个挣扎的灵魂，一个努力挣脱宿命的男人。

她试着去听克罗尔的心声。那个主张绝对秩序的人，是否也曾被背叛？被抛弃？被世界的喧嚣逼到只想让一切安静下来？

“也许……”她喃喃，“真正的敌人，从来不是某个人，而是我们拒绝理解的恐惧。”

风拂过耳畔，语生草齐齐低吟，如同千万人在轻声诉说。

第二天黎明，赫敏率领小队悄然逼近观测站。这座建于火山岩洞中的设施隐蔽至极，外围布满反魔法结界与机械哨塔。但最令人心悸的是??整座建筑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苔藓，那是经过基因改造的“噬声菌”，专门吞噬共感波动。

“难怪我们一直探测不到内部信号。”副手低声说。

赫敏取出一枚由语生林核心制成的共鸣水晶。“我们不用硬闯。我们让它自己开门。”

她将水晶贴在地面，注入记忆??母亲的手最后一次握住她的温度，哈利在禁林中濒死时的喘息，罗恩笨拙却真诚的告白，还有此刻千万人通过语生草传递的希望。

水晶骤然爆发出耀眼光芒，声波以肉眼可见的涟漪扩散开来。

噬声菌开始退缩，结界出现裂痕。

就在这一刻，观测站大门缓缓开启。

里面没有人影，只有一面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亮起，显示出一个苍老男子的脸??灰白短发，鹰钩鼻，眼神冰冷如铁。

“赫敏?格兰杰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毫无情绪波动，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“埃德加?克罗尔。”赫敏上前一步，“你为什么要摧毁共感？”

“摧毁？”他冷笑，“我在拯救。你们打开了一扇不该开的门。共感不是进化，是退化。当每个人都能窥探他人内心，隐私将不复存在，社会将陷入永无止境的情感勒索。”

“那你宁愿所有人活在谎言中？”赫敏质问，“宁愿孩子听不见父母的愧疚，伤者感受不到安慰，冤魂得不到昭雪？”

“秩序高于情感。”克罗尔淡淡道，“历史证明，过度共情会导致决策软弱。战争无法结束，是因为统帅听见了敌人的哭声；法律无法执行，是因为法官怜悯罪犯的童年。我所做的一切，是为了重建理性王国。”

“可那不是理性，是冷漠。”赫敏声音提高，“真正的理性，包含对痛苦的认知。你害怕的不是混乱，是你自己的心。”

屏幕突然闪烁，画面切换??竟是克罗尔年轻时的记忆：他在战场目睹战友被炸成碎片，耳边全是惨叫与求救，精神几近崩溃。上级却命令他“不准表现出软弱”，否则降级处分。从那天起，他学会了关闭情感，把一切归咎于“共情的弱点”。

赫敏看着，心中涌起悲悯。

“你不是反对共感。”她说，“你是从未被人真正听过。”

克罗尔身体一震，屏幕剧烈晃动。

“你以为消灭声音就能获得安宁？”赫敏继续道，“可真正的安宁，来自被理解。你不需要杀死共感，你需要的是一个愿意听你说‘我很痛’的人。”

长久的沉默。

然后，屏幕熄灭。

数秒后，观测站内部警报解除，噬声菌停止活动，所有干扰器自动关闭。

一名白发老者从阴影中走出，手中握着一枚与赫敏相同的共鸣水晶，但颜色漆黑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声音沙哑，“五十年来，我第一次……不想屏蔽任何声音。”

赫敏走上前，将手掌覆上他的手背。金色光芒流转，黑水晶边缘开始泛出微绿。

他知道，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。

但至少，有人终于愿意听了。

而在遥远的北极雪原，德拉科站在一群因纽特孩童中间，看着他们掌心绽放的语生花，轻声说道：“原来，这就是自由的感觉。”

风穿过山谷，携带着千万种声音，奔向未知的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