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医院那帮老邦子,莫非也被收买了?!或者……这小蹄子有什么妖孽手段,连守宫砂也验不了身子?”
一双毒辣老眼再次扎了过去,摇曳烛影下,那张脸着实清绝无双,双眉如远山衔黛,含烟锁雾,眼眸似寒潭凝水,幽深难测,面上寻不出一星半点的凡思俗欲。
“哼!”
赵嬷嬷一声冷笑,自己数十年浸润摸骨看相,手底翻烂了不知几车厢秘册图谱,旁人或许被这副冰雕玉琢的冷清模样唬住,她却心如明镜———
那鼻梁山根处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桃花暖晕,雪腻肌肤笼罩的颌骨转角,其细微弧度正暗合书中所记“腴骨藏媚棱,其相内蚀髓”的至阴至媚之相。
至此,赵嬷嬷已彻底笃定——如此内媚面相,绝不可能是处子之身!
这好看丫头表面装好一副冰清玉洁的做派,实则绝对是将刻骨淫态炼压至极,浸入骨髓,化作这般藏而不露的内媚根骨。
呵~估摸着这丫头是许久没让男人碰过,压抑的时日长了些,一旦动情,只怕如滔天洪水,非得让十根八根精壮大屌轮流操上千百个回合,方才能收拾的住她的内媚淫清。
“不成!万万不可放这等妖孽入宫,且不说侍寝之时不见落红,若有朝一日得了恩宠,必然会伤及官家龙体,那时自己才是真真担待不起。”
心思百转之间,忽然一把攥住那皓白手腕,目光假意在其腕脉上一扫,随即冷然哼道。
“这身子骨……过于虚冷了些……有阴湿寒症之象……难养龙……咳咳……”
话刚出口,身后便是一声低咳传来。老嬷嬷脸色一僵,硬生生将那句要命的“龙胎”吞了回去,心底将老太监骂了千百个来回!
“罢了!且容这小蹄子再喘口气,待会儿领入后殿净身,脱得赤条条往那热汤里一泡,还怕揪不出你的腌臜底子?”
一条阴损主意落定,老嬷嬷面上堆起假笑,缓缓吐了句话!
“倒也无甚大碍,只需慢慢调理便好,上上等!”
——此番验视,六十秀女之中仅有十位得以入太后寿宴面圣,余者情愿的便充作洒扫宫女,不愿者领了散银,即可出宫去。
廊下拐角烛影稍明处,德公公倚柱而立,小龙女莲步轻移,行至面前三尺处,脚步微顿。
纤纤玉手从袖袋中悄然探出,一小锭沉甸甸的纹银递向德公公那拢在袖中的手。
德公公眼珠微微一抬,并未立刻去接,只低声道。
“……贵人不必如此。”
手指在袖子下似动非动,却还是极快地拈住了那枚银子,口中缓缓续道。
“咱家也就这点水里打漂的本事了,帮您压住那头毒蛇蚤鼠而已。后面的路,贵人就得靠自个儿的功夫自求多福了……”
语毕,目光扫过那张清绝如霜雪般的侧脸,德公公只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直窜上来,方才若不是自己抢先出言压住了那老婆子的气焰,凭这冷清主子透出的隐隐杀意,恐怕此刻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已凉透身子。
罢了,德公公身形微动,消失在回廊深处。
众秀女在院中等了片刻,赵嬷嬷这才掀帘从内屋踱出,脸上堆着抹不开的腻笑,瞧着倒是比方才和气了不少。
“贵人们——接下来的差事最是松快!由玉香领你们去汤池里舒舒服服泡个香汤澡儿,涤净了这一路风尘晦气!泡上一个时辰,收拾妥帖,到时……自有人来接引!”
然而,眼皮底下两道阴冷目光扫过小龙女那张无波无澜的清丽脸庞时,眼睫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——好一副仙胎道骨的高冷架子,待会儿剥下你这身清高皮囊,看你还如何装神弄鬼!
目光迅速挪开,落在了旁侧两个宫女身上,语调转低。
“玉香——你这就带了贵人们去,汤池都预备妥当了吧?好生伺候着,不许出半点差池!”
“是,嬷嬷。”
玉香低身应道,引着一众贵人们自院里里鱼贯而出。
待人群脚步声远去,赵嬷嬷方才转过头,堆笑嘴脸瞬间收束,只余下一片阴婺,她一把将玉兰扯到身边,嘶声耳语道。
“玉兰,眼下有桩要紧差事要你去办。”
“那个小贱婢,就是走在最后那个。等会儿你给我仔仔细细地瞧,特别是腿心子夹缝儿,定要翻过来覆过去地瞧,但凡有一丝破瓜失贞的痕迹……”
“哼哼,便立刻着人将她乱棍毙杀,尸身装进麻袋,从暗沟扔出宫去!切记!此事关乎你我颈上人头。万万不可大意!”
“是……嬷嬷。”
玉兰心头凛然,低头称是,正要退开,却被赵嬷嬷再次扯住手臂。
“等等!去我房里靠东墙那只描金红木柜,左下第三个抽屉,拿上那红布包裹的药粉,提前洒到汤泉之中。万一这骚蹄子会些装神弄鬼的左道异术,沾上些许粉末,你也好动手些。”
“是……嬷嬷。”
不多时,玉香便引着一众贵人们至一处氤氲着腾腾热雾的院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