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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命中注定（第3页）

某日，一位少年跪在言槐下，浑身发抖。他断断续续地说：“我……我害死了同门师兄。其实是我偷练禁术走火入魔，可我嫁祸给了他。他死后，我每天都梦见他指着我……我快疯了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一阵风吹过，槐树簌簌作响，一片叶子飘落他掌心。上面赫然浮现一行新字：

>“说出来，就是赎罪的第一步。

>你还活着，就还有机会成为别人口中的‘好人’。”

少年嚎啕大哭，伏地不起。

三天后，他主动前往师门自首。出乎意料的是，掌门听完供述，沉默良久，竟摘下象征权威的玉冠，当众跪下：

“二十年前，我亦因争权弑兄。此事无人知晓，唯有良心日日啃噬。你今日之举，让我明白：真正的清白，不在无人揭发，而在敢于直面。”

那一日，玄霄宗宣布设立“忏悔堂”，允许弟子匿名陈述过往罪愆，并由专人记录保存，永不追究，只为警醒后人。

消息传开，天下震动。

越来越多的人踏上通往静水池的道路。他们不再只是为了倾诉痛苦，也开始分享微小的喜悦：

>“我今天第一次对老板说‘不’。”

>“我和离家十年的弟弟相认了。”

>“我终于敢穿裙子出门了。”

苏禾把这些也都收下，晒在新的竹架上。风吹过，笑声、泪水、悔恨与希望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，连山间的鸟雀都学会了新的鸣叫方式??听起来，竟像是在重复某些温暖的句子。

五月二十，又一个晴天。

她在菜园锄草，忽然发现去年那朵小白花结出了果实。是一颗小小的萝卜，表皮洁白，顶部翠绿，剖开一看，内部竟有淡淡的金色纹路，形如耳朵。

她洗净切片，煮了一锅萝卜汤。猫破天荒地主动凑过来，喝了一小碗，然后趴在她膝上，打起了呼噜。

夜深人静时，她取出那枚灰白石子，轻轻摩挲。

“可否”二字早已不再需要答案。

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学会回答自己。

远处，不知谁点亮了一盏灯。

接着是第二盏，第三盏……很快，群山之间，星火点点，连成一片。

它们不为祭祀，不为祈福，只为宣告一件事：

**我在这里。

我害怕过。

我说出来了。

我还在往前走。**

苏禾推开窗，望着这片人间灯火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
猫睁开眼，轻轻“喵”了一声，跃上窗台，面向南方，尾巴高高翘起，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。

风吹进来，带着泥土的气息、花开的味道，还有千万句未曾署名的告白。

她闭上眼，听见大地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回响??

不是终结，而是开始。